晚饭是简单的四菜一汤，可是这样的饭菜在战后的国家已经很难得了。白宇的面前摆着切好的食物，手腕上缠着刀叉。他风卷残云一般拿起食物就往嘴巴里塞，一句话也不说。他还未适应没有手掌的情况，因此在叉取食物的时候经常会有食物残渣掉在身上。

白襄只是默默地吃饭，偶尔将菜盘往哥哥那边推一推。等到哥哥用颤抖的手腕想要端起滚热的紫菜汤想要一饮而尽的时候，他才出手制止哥哥。太烫的食物如果被吞下去，很可能引发癌症和胃部疾病。在战场上就算了，既然现在哥哥在他的眼皮下，他就不能看着不管。

“哥哥，别吃得太快。”他说着，把哥哥的汤端到自己嘴边吹了吹，再用勺子一口口送到哥哥嘴边。

白宇犹豫了下，还是顺从地张口喝掉了。白襄很有耐心地喂着他，直到那一碗汤见底才罢休。

“我去趟厕所。”白宇感觉到肚子里一阵不舒服。白襄帮他把刀叉拿下，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厕所门口。

厕所的门是虚掩的，一是门栓本来就是摇摇欲坠的，二来他没办法用手腕做太过于精细的动作，只能听其自然。白宇费力地把内裤扯下，坐在马桶上。

现在他不但是走路需要人搀着，连吃饭都要别人帮忙了。他知道弟弟在自己进食的全程都关注着自己，却忍住了不出手来保护自己的自尊心，可他就是受不了自己现在只能依赖别人，像是寄生虫一样靠着别人的善意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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