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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钟鸣抱住双膝，依靠在柔软的沙发海绵上，蜷缩在阴影里，像一团发霉的蘑菇。

夜半贺南起床，揉着眼睛摸着黑从卧室路过客厅一路走到卫生间开灯，一出门冷不丁看到沙发上一团黑影，吓了一跳，等了一小会儿眼睛才适应黑暗，看清楚沙发上的人是自己睡着的小舅舅，正枕着后面的沙发靠背，手机扔在一边。

贺南轻手轻脚地从一旁的脚椅上拿了厚毯子，从腿部开始慢慢盖到钟鸣身上。

凑近了脸，贺南才看清楚小舅舅脸上泛着水光，动作停了停。毯子轻轻落在钟鸣脖颈下，贺蓝掖好毯角，用纸巾沾去了他眼角的泪痕。

手机短暂地响了一声，屏幕亮起来。钟鸣哼唧一声，动了动脑袋依旧没有醒。

贺南瞥了一眼，是江弈的微信弹窗，贺南伸手长按关机键，替钟鸣关了机。

周遭又重归于一片宁静，只剩下钟鸣平和绵长的呼吸声。贺南退回卧室，爬上床。

贺蓝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贺南小声回道“没事”，熄了床头灯，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窗外的月光零零碎碎地洒进来，树影倒映在天花板上，时而晃动，时而静止，勾出一副杂乱的图。

货车撵着马路呼啸而过，耳边是贺蓝的呼吸声，贺南拢了拢被子，慢慢合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不到六点，钟鸣就腰酸背痛地起了床。

沙发真不是人睡的地方！

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钟鸣做好了鸡蛋，热了牛奶还有米粥，分装在两个小家伙专用的餐盘里。一个溏心蛋、一个炒鸡蛋、专用的餐奶和杯子，一摆上桌，钟鸣自己都觉得有食欲，顺手又拌了个黄瓜，一起放在保温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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