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

-----正文-----

这扇推拉门已经很旧了，它的滑动轨道因生锈而变得不够流畅，每当有人使用它，非得嘎吱嘎吱磨蹭上好半天。若是不巧碰上大风天，不使足了力气将它关严实，整个玄关都会被狂风带来的沙尘淹没。

周旭文带上门，把呼啸着窥伺一个趁虚而入机会的狂风挡在外面，走上台阶，他的皮质长靴在木地板上踩出沉重的声响，离开时又发出令人牙酸的回弹声。

他很随意地坐下来，脱靴子，倒一倒，于是地板上凭空多出一小堆沙子，而等另一只也被脱下后，这里的沙子就变成两堆。周旭文又站起来，脱了工作服才往里走。他光着脚，地板却很暖和。

蹑手蹑脚推开里间的门，他探头打量了一下，看到里面陈设一如往常才安下心。两个人来这里已经快一年半了，但每次回来周旭文都要检查一下才能放心。小房子里从来没有过需要招待的客人，因而原本的客厅毫无用武之处，被令狐白布置起来，作为日常的起居室使用，原本的两件卧室则被改造成了储物间，分别储存着不同的东西。

周旭文看见床头柜上几乎放满了空酒瓶，烟灰缸被放在不远处的地板上，里面装了不少烟头，令狐白睡在更近一些的大床上，整个头几乎陷进松软的枕头里，只有几缕翘起来的头发顽强地保持着自己选择的朝向。昨夜和今天上午都是令狐白一个人开车深入荒漠区作业，如果不是碰上这场沙尘暴，周旭文自己也应该到明天才回来。他瞟一眼墙上都挂钟，心里算了一下令狐白的睡眠时间，于是越发放轻脚步，一时间房间里只有壁炉里柴火的哔啵作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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