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带人赶到的时候，撞入眼帘的，无疑是这么一副场景——

满身是血的两人跪坐在地，青年的手牢牢地抱住某个摇摇欲坠的躯体，眼底净是生如死灰的平静和绝望。

这种状态哪怕是坐进了车内也还是没有半点改善；

昏睡过去的男人轻轻地抵着青年的肩，青年也像是回应似的，微微一偏，就这么贴在男人的头上。

医生透过后视镜默默地看着一路，终于忍无可忍。

他残忍地撕开这温馨的场面，朝景渠一字一句道，“他已经死了。”

青年毫无反应。

“郑景渠，他已经死了！你要是还想让他活，就不应该再沉湎于过去和现在，你应该要朝未来去看。”

这时候，青年万念俱灰的眸子才总算有了反应。

他问，“可他现在已经失去理智了，计划还来得及吗？”

医生也不敢轻易下定义，只好含糊道，“谁知道呢？说不定还行呢？”

景渠点点头，继续靠着男人闭上了眼睛。

梦里，他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男人时的场景。

他小小的身体被人给领着，然后从一个狭窄的屋子带到了另一个敞亮的房子里。

那个时候，男人还没有夺权，仍是一个不起眼角落中整日不思进取的纨绔份子。

有人摸着他的脑袋，指着前面被小弟们簇拥着的男人道，“那就是你的爸爸，放心，他很好相处的，绝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轻看你。”趁着没人听见，那人又继续补充，“因为你爸爸他自己也不是正室生的，所以你是不是私生子对他而言也没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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