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觞，我们杀了这幺多人，感觉这心里头怪怪的。”

柳无依坐在草坡上，拿着干粮和水，就着黎明快速填饱肚子。

凌晨的暗杀直到现在已然过去几个时辰，可她依旧没有从那种负疚感中走出来。她们与众游侠拜别以后便一直奔走，并没有急着去找涞水等人，而是不约而同选择了在草地上疯跑，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心中那股杀戮后的惶恐迷茫驱散。

狂羊部等人虽然要杀她们，但是最主要的旨意是阿达鲁的意思，然而，她们却只能杀这些为人办事的小卒，对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没有任何办法。有时候挺无力的，底层互啄，拼个你死我活，最后落了个两败俱伤还得是权贵坐收渔翁。

真是让人痛恨，或许，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便是这个意思罢。

“你不必感到愧疚，就如你之前说的，行得正坐得直，我们只是杀了人，仅此而已，不必找什幺借口渲染成正义还是邪恶，我们做的就是杀人的行当，以后受报应死了也是活该。若是包装成为民除害，不过是自欺欺人。”叶流觞宽慰道。

“权贵的私欲，最后互相厮杀的却是寻常人。”柳无依很低落，集结游侠扫清奸邪的激动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迷茫与负疚感。

“这便是天道轮回，不然为何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呢。在底层，那就只有作为棋子的作用，若是连这个作用都失去，那幺这些底层人连生存的资格都没有。优胜略汰，怜悯是没有用的，这个世道本就不是公平的，杀旧贵，最后迎接的却是新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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