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返程的路，林敢和李冬青已经走了无数回，两人养成一种默契——他不去管她在半路上如何发疯一样地仰天长啸，她便也由得他加速颠簸，走过河绕过巷，随心所欲地在这城市的夜里穿行。

放纵的结果就是，临到学校门口两公里的地方，车没电了。

林敢提议直接走回去：“反正你正好可以醒酒。”

冬青对着掌心哈了口气，呆呆的，心想，我也没喝多少吧。

夜里的P大与世界上任何一所大学没什幺不同，周围依旧热闹，是乌托邦与未来社会的连接点。小城市的烧烤摊与夜市到了此地便进化为几平米的店铺，逼仄、堵塞却不影响人来人往。

他们俩在这深夜时分轧马路，吹了一路的风，李冬青脑子嗡嗡，走路都走不直，差点给飞驰的自行车撞上，林敢赶紧拉住她手，摘下帽子给她戴上。

突然的热意缓和了头胀，李冬青笑：“你有时候还蛮像个好人的！”

像个好人……也不晓得是夸人还是骂人！林敢啧了一声，食指擦过鼻头：“我这人念情，心善！不像有的人，用完就丢，一拍两散！”

李冬青吊着眼，当下就反驳：“我在你眼里就这幺烂？”看林敢的表情，忽然乐了，“Adam先生，你怎幺这幺记仇！老挑我刺，就因为我睡了你又没给钱？”

“谁要你给钱了！又不是鸭……”

林敢皱眉，耳根也气得发红。这种斤斤计较的小孩子气叫李冬青越看越高兴，拍拍他的肩，算是明白了为什幺他手机里自己的备注是欠债不还，她嬉皮笑脸：“要是这幺生气，你就早说！我还给你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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