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面圣与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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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载沉载浮，回忆聚了又散。

他似乎听见墨凛的答覆，意识却还在缓慢从旧梦抽离。

入眼朱墙桂华流瓦，恢弘的殿宇饰金龙与玺彩画，威仪的匾额高悬其上。

上面篆刻——干坤宫，三字。

以往皇子们便是在内处南庑上书房读书。

谭允看得出神，唇色有些发白，清癯的身子越发病弱，倒是难得让对他心怀偏颇的司命生出怜悯，抵手在两侧鎏金扶手，替他稳住身形。

＂少卿当心。＂

一阵促音掠过，谭允用白帕捂着嘴，復而打直腰背，道了声：＂…多谢。＂

眼底沉沦的晦色几欲染黑灵台，仿佛入了贪嗔痴的佛，六根不净五蕴非空。

他看着沾染污渍的绢帕，缠绕灵力尽散，一验便是病入膏肓、气攻心肺。

瞭然败絮其内。

帕子被整齐折好，眼中忧思甚重。

——那些魔炁是如何入体的？

他回想前些时候，引他入瓮的阵法。名曰九煞化魔，是剥去九名魔修内丹炼制，不过显然阵破后反噬周遭草木，遍里荒芜。

原以为那是邪魔造乱、藐视王法，如今想来，困住师父才是其因。

在留岁境里，随着师父清醒时间日增，部分魔炁被他引入体内。

两人像从前一般相敬如宾，可每当舌尖发麻的刹那，一切都在告诉他回不去了。

慈悲的佛修有了心魔，敬爱的尊师变得陌生而遥远。

或许自己也曾有过居心不良，但在被回应的那瞬起了胆怯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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