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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曾经的玛格瑞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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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说的话:】

越写越觉得真不知道自己到底都在写什么鬼。

-----正文-----

“呜呜呜!队长!”安迪·胡科和吉恩·胡科一左一右的抱住艾伦的大腿哭泣,“能不能别去总部了啊!我们真的害怕,啊,不,舍不得队长你啊!” 面对这样的阵仗艾伦有点慌,无论是麦博还是布雷尔,以前队里的朋友大多都是内敛稳重的性格,绝不会像这两个新人一般活泼。 “放心吧,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他看着这两新人感觉有些惆怅,感觉自己果然是个完全放不下别人的性格。然后他又想起了布雷尔,其实他也很放心不下布雷尔,总觉得那个人如果没有自己在身边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是即使时间重来,他也不能抛下光明教会里的事跟他走。 他陷入了回忆,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他还住在更偏远的北方小镇,父母也都健在...... 瑞克小镇的居民很少,但邻里之间关系非常密切。这里气候虽然寒冷但人们脸上的笑容却非常温暖。 到了又是一个有些睡不着的夜晚,他望着漆黑的窗外陷入回忆。其实拥有悲惨童年阴影的并不是布雷尔一人。就比如说,他其实也很了解吸血鬼这种生物,因为曾经与某个吸血鬼朝夕相处数年。从艾伦记事开始哈里森·琼斯叔叔便一直是住在隔壁的领居。艾伦的父亲是小镇里唯一的医生,工作非常繁忙,有时候即使在半夜也要出诊。他很喜欢父亲,但更多的时间都是和母亲一起度过的。当然他也爱他的母亲,但是小艾伦常常会违背母亲的教诲,在半夜强撑着不肯睡,迷迷糊糊的支起耳朵等待父亲回家。也许因为妈妈在学校里当老师的原因,他总觉得自己的母亲有些过分严厉了,总用一种非常高的标准要求自己,他在母亲的要求下一直做着个品学兼优让人夸赞的孩子,爸爸反而在家里显得更温柔慈爱。他也觉得跟爸爸有更多相同爱好和共同话题,也都喜欢小动物,曾经一起养过几只兔子,在院子里喂野生的小猫小鸟。那个时候的他过得真的很幸福,每天最大的困扰就是爸爸太忙了,不能有更多的时间陪陪自己。有一次在下着大雪的圣诞节,明明很早之前就约定好了一家三口一起过节,可是突然有个人生了急病,父亲还是离开他去往患者家了。那个时候艾伦也曾哭闹过,抱怨过,可每一次母亲都会跟他讲道理,认真地告诉他每个职业都有要承担的责任,医生的天职就是尽可能的去救死扶伤。所以他的父亲不得不去,因为只有他可以帮助那些有困难的人。在母亲的教导下,他也慢慢接受了这样的事情,并以拥有医生父亲为荣。走在外面,周围的领居知道他是玛格瑞医生的孩子也都会对他格外照顾。他能够理解自己的父亲是在干着伟大的工作,他也为此自豪,但是偶尔,真的只是偶尔,他会觉得有一点点寂寞。填补这份空缺的人是住在隔壁的哈里森·琼斯叔叔。这位叔叔是个深居简出的非常富有神秘感的怪人,这是小艾伦对他的第一印象。记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搬来这里的,但又觉得他好像一直住在这里似的,同样也记不清楚他是二十岁三十岁还是四十岁,他的穿着既没有年轻人的潮流也没有中老年的土气。他从不主动跟人打招呼邀请邻居做客,但是若别人向他打招呼邀请他去做客,他也一定会礼数周全的回应,郑重的赴约。他明明长得很周正但却一直未婚,也不主动去找女朋友。他虽有些孤僻但院子打理的特别漂亮,他的花园简直宛如有魔力一般,即使在深秋也有玫瑰灿烂的绽放,到了春天则更不得了,那漂亮的蔷薇花墙简直是小镇里一道最靓丽的风景。而他则总坐在院子里气质优雅地看书写文。听说有熟人介绍,他在当地报社做着一份非常清闲的美差,大部分时间只用在家写写文就能领取工资。艾伦的朋友曾经和他打过赌说这叔叔一定家里很有钱,是从大城市来这里度假的。艾伦觉得也许是这样的吧,毕竟他里有个那么大的书房,简直像个图书馆一样,即使是受人尊敬的爸爸也常常拜访他家想要借书来看。或许是因为领居的关系,又或许是因为爸爸很喜欢博学的哈里森叔叔,他常常被邀请来自己家里做客,而自己也会喜欢去叔叔家的院子里玩耍。叔叔虽然看上去有些孤僻但对小孩子还是很温和纵容的,有时候连母亲也忙碌起来的时候,哈里森叔叔甚至愿意帮忙照看一下小艾伦,还会买些挺贵的蛋糕甜点,即使不耐烦也会认真尽职的陪玩。那时候艾伦总会问他许多稀奇古怪的问题,但哈里森叔叔总像一个移动的《十万个为什么》一样每一次都能回答上来。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艾伦会觉得他就像假人一样完美却不真实。可认识久了艾伦发现他也有许许多多小毛病,但都藏在家里不让人发现,比如不爱做家务不爱整理,家里乱糟糟,衣服脏了不知道洗,东西坏了不会修,都直接买新的,十分败家。还会晚上熬夜写文白天睡觉作息颠倒,还喜欢涂防晒霜,还有收集血液的癖好。说起来他身体也有些不好,不爱吃饭,讨厌夏天和晒太阳,呼吸和心跳都很微弱,身体看上去过分苍白瘦弱。不过这些艾伦都是不会说出去的,因为他和叔叔约定好了,作为交换叔叔辅导他的学习,在哈里森叔叔指导下写的作文总能受到老师的表扬。长期接触下来艾伦觉得叔叔其实也是个挺好的人,也难怪爸爸会说他是关系要好的朋友了。艾伦是从妈妈口中知道琼斯叔叔在爸爸诊所里做义工的,听说帮了很大的忙。爸爸常常对哈里森赞不绝口,夸奖他是聪慧博学,无所不知的学者,而且非常谦虚待人客气。不过就算艾伦不说,哈里森叔叔那乱糟糟的家里也被母亲知道了。妈妈总说那间屋子真的需要一个女主人,张罗给哈里森叔叔介绍对象的事。唔,其实那个时候艾伦也觉得叔叔确实需要有个女主人照顾他。他也很关心他呢。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母亲介绍了许多温柔漂亮的姑娘,但却都没能和叔叔处成情侣。直到某天玛丽·布朗阿姨来家里做客,无意中撞见了哈里森叔叔,玛丽阿姨对哈里森一见钟情。一开始哈里森叔叔一直都在委婉的拒绝,但慢慢的似乎有些动摇了。有关于大人的事和恋爱的事,小艾伦并不是太懂,不过他觉得他们俩应该还是挺般配的,就是一种小孩子的抽象直觉。哈里森叔叔虽然是个男人但在很多事上都不爱主动,有时候也会表现的特别消极,而玛丽阿姨则是一个温暖活泼,总能给周围带来欢乐的人。某一天他去院子里帮妈妈收衣服的时候透过相邻的绿植墙听见隔壁花园里听见哈里森叔叔与玛丽阿姨的谈笑声。听起来他们似乎相处还不错,哈里森叔叔不是个爱笑的,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笑得如此轻松愉快,好像突然卸下了什么一直压着心头的重担一样。艾伦放心了,觉得以后他们能够在一起。宛如每天都会出现的美丽夕阳,暖暖的金色阳光照在人的身上。就是在这般让人以为会永远持续下去的温馨美好日常中,难以置信的危机降临了。即使是亲身经历艾伦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仍旧难以相信这件事真的发生了。虽然看上去有些孤僻但实际上温和友善的哈里森·琼斯叔叔竟然和吸血鬼这样可怕的生物有什么关系......这件事就这样离奇的发生了,将他以为会永远持续下去的日常打了个粉碎。命运被彻底改变的那一天,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周末,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因为天气非常好,所以爸爸妈妈叫上哈里森叔叔和玛丽阿姨一起去附近的公园野餐。说白了这就是一个家庭聚会,顺便在继续撮合一下玛丽与哈里森的关系,虽然还没有彻底确认关系,但周围人似乎都觉得他们最后一定能成。虽然哈里森叔叔一开始不太愿意出门,但最后还是在大家得热情相邀下出来了。记得那天带的零食特别好吃,小艾伦不小心吃太多吃坏了肚子,去上厕所前还是一副和乐融融的场面,回来的路上却远远听到了惊呼。“哈里森?你这是怎么了!”“糟糕,魔法失效了......不!别过来!离我远点......”“哈里森?!啊——”之后是非常混乱的响声,就好像所有的东西都被重重打翻在地,以及刺耳的尖叫声!那时才十二岁的小艾伦一下就被吓到了,他停住脚步捂住被尖叫刺得发痛的耳朵,然后慢慢蹲了下来。无法阻挡的恐惧在心底蔓延,他感受到了身躯的颤抖和双腿的无力。到底发生了什么,应该怎么办?他想要思考这些问题,但却仿佛被冻住了一般难以转动思维。他听见有人在发出濒死的哀嚎,有人在虚弱地喊着“救命”,还有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和呛人的烟味在风中蔓延。在那一瞬间他的世界变成了一片难以思考的空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过来然后想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自己必须要去帮忙”,“不能退缩自己是男子汉”这么不停的这么鼓励着自己。但是周围太安静了,就连鸟叫虫鸣也没有,似乎只能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他一点点的向前走去,最终看见了那块野餐的黄色桌布,周围真的一片狼藉。爸爸妈妈和阿姨好像都睡着了躺在地上,哈里森叔叔不知所踪。他走过去试图唤醒他们,然而却看见了惨烈的伤口,简直像是被野兽撕咬过一般。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却一下吐了出来。这种感觉好奇怪,他哭着去推爸爸妈妈摸到了一手黏腻与冰冷,他们的皮肤苍白僵硬,怎么也叫不醒。之后他大概一个人在哪里哭到失去意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他正躺在隔壁戴丽奶奶的家门口。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茫然地敲响了门,茫然地告诉大人在公园里见到的事,然后茫然的被奶奶带回了家。一天两天过去了,无论是爸爸还是妈妈又或者是哈里森叔叔亦或者玛丽阿姨,最终谁都没有回来。一直只有隔壁的戴丽奶奶和一个不认识的修女姐姐每天来照顾他。从那一天起,家里再也没有人等待他回家亮起灯光,隔壁的花园也不再有阵阵花香和鸟鸣,没有人督促他当个好孩子,也没有人辅导他写作业,讨厌的电话铃声也不再响个不停,他一个人居住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一开始大人们都瞒着他,但是时间久了他慢慢也知道了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他逐渐明白了,爸爸妈妈和玛丽阿姨再也不会回来了,而哈里森·琼斯是隐藏在人类中的吸血鬼,是他杀死了爸爸妈妈和玛丽阿姨。这是他费尽心思才从修女姐姐那里套出来的答案。虽然种种迹象都表面哈里森·琼斯大概也不是故意要这么做,但那时仇恨与被背叛的痛苦仍旧冲昏了这个十三岁小孩的头脑。在“那一天”之后没多久,家里出现了个奇怪的现象。不管从中拿出多少钱去用,只要打开家里那个装钱的抽屉,每次总能看见满满的现金。难道钱还能自己长出来吗?不管怎么样抽屉里的钱总是花不完,虽然双亲不在了,但他却意外的没在钱的问题上吃过苦头。以前他还没仔细想过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在逐渐知道“那一天”发生了什么后,他突然猜到了这钱是从哪里来的。某一个夜晚他下了决定,在半夜里爬起来推开窗户对着寂静的夜空喊道:“哈里森·琼斯!我知道是你,你敢不敢出来见我!我要和你好好谈谈!”他很是喊了一阵子,原本都打算放弃了,关了窗户一回头却看见了某个男人站在背后的身影。他吓了一跳,从熟悉的眼睛才认出来这个用绷带包严实,能不声不响进入封闭房子里的人是哈里斯。这人原来真的是个吸血鬼!少年放弃了最后一丝幻想,愤怒的把一袋子现金朝哈里森扔去!他一侧身躲过了这一击,少年愤怒的拳头随后而来,他懒得躲了,那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身上,而然少年的拳头并不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少年愤怒地捶打他,但最后却只有自己狼狈不堪,捂着发痛的拳头不停喘气。小艾伦恨恨地说:“你做这样的事也没用,我不会接受你的施舍或帮助,也永远不会原谅你!”“那就这样不原谅好了,”名为哈里森的吸血鬼用非常低沉灰暗的声音说,“等你长大了再来找我报仇,到时候杀了我给他们偿命好了。”“你要说的就这些吗,那我走了。”之后哈里森便消失了和来时一样不声不响,神奇诡异。少年不甘地哭泣着,“哐哐”地捶打地板,在他原本就疼痛的右手失去知觉之前,照顾他的修女姐姐带着其他人闯了进来,这些人都身着光明教会的白色制服。“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我们会一直保护你的!”修女姐姐温柔地抱住哭泣的少年。她并不知道具体的恩怨,只是以为那只危险的吸血鬼还想要袭击这个孩子。即使她对他很好,他也没对任何人说过哈里森的事情。害怕周围人担心,他仍旧像以前那样露出笑容,像以前那样开朗乐观,他笑着说“我会证明给你们看,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很好的活下去”周围人都说他是一个坚强的孩子,慢慢的也没有人总将那一日的不幸挂在嘴边了。 但他没有再去上学了,他不愿意花吸血鬼的钱就省吃俭用跑去打工还计划要卖了房子搬离这个地方。在打工的店里他认识了布雷尔。虽然周围的大人都很关心他,可他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敞开心扉信任别人,但是弱小可怜的像弟弟一样的布雷尔能让他感觉到安心和无害。跟比自己更加不幸的人待在一起有时就会忘记自己的不幸。虽然与布雷尔结交的初衷是带有一点利用的意味,但他觉得自己对于这孩子的喜欢关爱都是真实的。只是哈里森·琼斯的阴影仍旧无处不在。艾伦仍旧总在身边发现突然出现的钱,仍旧感觉到有人在暗中注视着自己时不时提供帮助。那时候的艾伦只感觉到愤怒和耻辱,觉得那种行为完全就是一种羞辱,自己还没有没用到需要被弑亲仇人照顾的地步!终于他卖掉了房子,带着布雷尔搬离了小镇,不知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是为了拜托哈里森的阴影又或者想要给父母报仇亦或者为了给自己找个生活目标,艾伦急切的想要加入光明教会成为能够与吸血鬼对战的教堂守卫军。这也是他唯一能够获得杀死吸血鬼力量的方法了。实际上在走进南格尔城光明教堂的瞬间,他就爱上了这里,被那种庄严祥和的气氛所笼罩,就好像温暖的阳光照耀大地驱散了身上的阴霾。有一瞬间他回想起了小时候待在母亲身边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属于这里的,并且他也确实想要报仇。唯一的问题就是布雷尔非要跟着他,这让他感到有些愧疚,之后这种愧疚感如同滚雪球般越来越大了。之后即使见到了变为吸血鬼的布雷尔,即使知道他杀了人,艾伦也很难讨厌或者恨起来......总是愧疚、欣喜与理智相互拉扯,还有一种特别的情绪在隐隐作怪,真希望自己实际上也能够如同表现出来的一般,干脆得恨着哈里森与吸血鬼,干脆得与吸血鬼布雷尔断开,各过各的生活就好。他永远无法讨厌布雷尔,不会指责他吸食人血作为吸血鬼而活,希望他能在自己见不到的某处好好生活,但也永远不会背弃自己的职责和信念,不会逃离光明教会,不会放下守护人类平安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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