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了一辈子，死到临头却终于聪明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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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头微颤，虽不明白他所述之人是否与我有关，朦胧间却似有所感，下意识开口：“我同他…可相识？”

他蓦然抬眼，顿了顿，避而不答，只是径直岔开了话头，“他当年…本就当溺毙池中，却在阴差阳错下为人所救，为人设计，数年后又因人白白断送性命。”

“从前我冷眼旁观，并未出手救下他，给了旁人可乘之机，眼下却得了机会。”闻生深深看了我一眼，话音缓缓，“他可以死，贵人却万万不能死。”

我面色不改，继续追问道：“他是如何死的？”

“服毒自戕。筋脉寸断，死不瞑目。”他话音刚落，便缓缓阖上了眼，胸膛止不住起伏，面上哀痛难掩，却又生生挤出了抹嘲弄笑意，一字一句道，“蠢了一辈子，懦弱了一辈子，死到临头却终于聪明了一回。”

我默了片刻，未再多言。

他走时檐上鸟雀惊飞，枝影斑驳，拓下一身幽幽残晖。我并未留他，只是问他想要何赏赐。

他摇了摇头，行过堂前时，肩头却忽地停下了一只瘸腿灰燕。衔叶梳羽，跛足而立。想来是落了单，又将他当作了寻常枯木歇脚。

本是无意之举，可谁曾想他却魔怔般怔怔朝那肩头灰燕伸出了手，须臾，嗓音微哽：“一只燕…奴才想要一只燕。”

我允了他。

次日宫中便传遍了我突发痫症，自尽未果，却险些容貌尽毁的消息。仆妇杂役皆惊愕非常，一时议论纷纷。萧霁亦闻讯而来，却只是在我跟前静静站了半晌便拂袖而去，不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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