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正是好晴，角檐上的铜铃时不时被风吹得轻响，琉璃瓦上落着尺厚的白雪映得人睁不开眼。时值寒冬，如泼洒鹅毛般洋洋下了半月有余的大雪，直到前日夜里才停住。

小橘子就揣着手站在窗口看外面的一干宫女、太监铲雪打扫。本来这活有他一份，但亏得他机灵，入了方公公的眼，现下成了他跟前贴身服侍的小太监，也用不着做这等粗活了。

方公公年纪不大却是这宫里的大太监，相貌生的端正，武功又好，常年伴在顺亲王身侧，有人说这东厂的副总管迟早是他的。

一阵冷风吹来，还带了几片雪花，扑在小橘子脸上，冻得他一个哆嗦，连忙放了叉竿把窗户关个严实。

堂里置了暖炉，混着檀香一起燃，铜隙里就袅袅升起薄烟来。方公公适才刚起，端了茶盏轻抿着醒神。

也不晓得是天生如此还是成了大太监才端起来的架子，跟他们这群畏手畏脚的奴才全不一样，光坐在那便生仪态，黛眉微挑，眼上扫了翠色，唇沾朱红，倒比正宫里的妃子不差。

小橘子正想着他什么时候也能坐在那就听见耳边传来昆调。

方公公闭了眼轻哼小曲，不知道是哪里的台本，兴致到了还擎起手来作架势摆动。方公公向来喜爱听曲，就连刚来不多久的都晓得，可也只有这些贴身的太监才晓得，若是旁侧无人，方公公又起了兴，那是无论如何也要哼上一曲，有时还会开面换衣自娱自乐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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