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夜，他睡得并不安稳。中间模模糊糊醒了几次，似被魇住，喉咙口火烧火燎，呼声不得。

原来人各有命，贵贱天生。

陆湛云起身后把了燕南飞脉门，燕南飞一言不发的仍他摆弄，大概是齐拂雨也觉得气氛过于压抑，便推着陆湛云说要去买前街哪家店铺的稀粥。燕南飞低头理衣襟，点点头表示随意。他站起来时略踉跄，身旁两位手快，不约而同扶住他。

燕南飞一时控制不住怒气上涌，甩开齐拂雨与陆湛云。那两人一怔，没料到燕南飞会将厌恶表现得那么明显，以往燕南飞内敛惯了，从不会轻易泄露情绪，总是要他们从细枝末梢里去探寻踪迹。齐拂雨难得没有发作，当做没事似的出去了。

性真是非常奇妙的事物，比如，他们一起上过燕南飞之后，都觉得彼此更亲近了。陆湛云道：“你知道，他.....演戏演惯了，刚才那样，我反倒放心。”

“燕兄是个聪明人，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燕南飞坐在铜镜前洗漱。室内左右无人，他独自静处，理着头发也理着思绪。头发顺滑而无打结，桃木梳一梳到底，慢慢地气也就顺了。镜中人面目沉静，燕南飞端看片刻，倏忽露出一个弄讥诮的表情，倒影却因黄铜不平整拉扯出似笑还哭的眉眼，一点也不像，燕南飞失笑，一瞬之后，他与它依然沉静如古井水。

直到谢明微某天告诉燕南飞:可以除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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