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港风和日丽，碧滢滢之海水在天光下有瑰丽色彩，浅处沙滩上鱼鳞似的潋滟波光。便叫着这一线海滩成了大鱼腹上。

远望海天之间既无间隙，杳杳有白帆东来。从钱塘港绕山往后，便是约定之地。这处隐秘，山道上可见小青石块铺过台阶，恐怕是当年沈氏出海前隐息居处。几所竹制茅屋业已破败，满室积灰蛛网。齐拂雨掸过灰尘，让燕南飞寻了一处闲地坐下来栖息。两人靠在一起，闲看波浪层层拍涌，卷出雪沫。

公子羽是戌时左右到的。好像明霞共圆月在西天同现时，他便突然站在了屋前港口。公子羽看到了他们，冷淡的表情未变，只是瞥了一眼燕南飞。齐拂雨站起来，先走到公子羽面前。

“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公子羽道：“拿来吧。”

他果然是知道的，齐拂雨想。

燕南飞把包袱递给公子羽，公子羽也没有什么表示，伸手接过，把包袱拢在怀里，像抱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一般轻和。

燕南飞朝他行礼：“公子，此去一别，后会无期。”

公子羽道：“燕南飞，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点都没变。”

他这话像是叙旧，齐拂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而燕南飞神态已变，闲适神态上裂出凛然，转瞬又慢慢消退下去。

“天下之大，哪里都是一样的。”

公子羽的目光如剑锋利，他听了燕南飞回答，心情像是大好，居然轻笑：“如果你要与我走，也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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