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

-----正文-----

入夏以后得第一场雨，以瓢泼之势霸道地清洗着这座城市。雨幕将错落有致的建筑分割，仿若旧时女子出门所用的面纱。

贺修橪烧退后，无论如何也不肯入睡了。

他先是有些拘谨地扯了扯上衣下摆，没扭捏多久便颤巍巍地伸手拉住了孟陬硒的手腕，被胃液灼烧过喉管的他，这会儿声音还是沙哑的：“陬硒，对不起。”

往日软糯的声线这会儿好似掺了沙，粗糙的沙粒在孟陬硒心尖蹭啊蹭，硬生生刮下来一层皮。他咬住嘴里的软肉，有些不是滋味地开口：“阿橪，这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硬拉你出去…”

贺修橪冲他扬起一个宽慰的笑，微微低头在他手背落下一吻，带着对神明的尊敬，他轻声道：“没事的，我爱你，所以我永远愿意对你妥协。”

孟陬硒没接话，俯身抱起贺修橪进了洗手间。

——

贺修橪坐在医生面前，显得格外谨慎。

他宛若刚刚出生的奶猫，好奇而又严慎地打量着四周。

“阿橪别怕，我在这儿呢。”孟陬硒的右手被贺修橪用尽全力抓住，这点疼对他的身体来说完全受得住，却让他的心脏像被泡在柠檬汁里一样，酸涩中还夹杂着苦味。

“贺先生，还要麻烦您再做个检查。”医生温和地笑着，对两个男人手牵手也并未作出什么夸张的反应，就像那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贺修橪下意识抬头看孟陬硒，见他并没有要开口阻拦的意思，便知道是默许了。这下就由不得他了，毕竟凡人总归是要听信神明的话语并老老实实照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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