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婚事

-----正文-----

“自碧云西去四十余里，有县曰业，产丰芝云鸡，产鹿人。

鹿人者，肤白若雪，发如皎月，业人谓之疯魔疫鬼。因每鹿人降世，则困以笼，众抬至碧云山，祭与山中鹿神，以佑业地风调雨顺，故谓之曰鹿人，亦曰鹿鬼。”

——《北祁县志·业县》

（一）

许肆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将最后一张桌子擦干净，放上板车，准备收摊回家。

算了算，今天挣的茶钱约莫是这几天来最多的了。

近来天气转炎热，又逢趁圩的日子，往来吃茶的人便也多了起来，照这般下去，要凑足应试的银两应当是不难了。

他细心收拾好茶摊子，扯上挡雨的布，还很仔细地留了道缝，万一夜半赶路的人赶巧遇上雨，也能到他这破棚子里躲上一躲。

他的茶棚子搭在碧云山脚，传说山上有山神，还有许多精怪。但他往来这么些年，妖怪是没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倒是见了不少。

天色沉沉，云霞如海，倦鸟归林。

他心下舒畅自然，便顺手折了枝娇嫩山桃，一边拉着板车回家去。

行至二三里，忽而见到一群孩子在路边玩耍，其中的两个甚是怪异，肤色惨白。

头发是如稻草般的浅金色，却又泛着白，许肆心中一怔，不由多看了他们一两眼。

凑近一看，这几个垂髫小儿原是在玩过家家，看着似在成亲。

几个孩子以手支了轿子，呼哧呼哧将那白肤的女童抬起，为首那名白发的男孩穿了件红裳，胸前套朵破旧红团花，也不知他们从哪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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