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被迫自由的风筝。”

-----正文-----

黄仁俊走后的第三周，李帝努在公寓里打扫房间。书房空了很多，那些五颜六色的玩意都消失不见了，桌上只剩下一台黑色笔记本，柜子边摆着几个沉甸甸的纸箱，已经被封上了。他拉开窗帘，回头看向角落里落灰的琴盒，阳光在那里斑驳。

“音乐家，邀请我来看你演出啊？”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会吧——如果我有时间的话！”

李帝努走向角落，从琴盒里拿出那把吉他。年少时练过的指法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他拨动琴弦，就能把烂熟于心的旋律弹奏出来。爱的罗曼史，送给挚爱的曲子，他却从来没有正式弹给过那个人听过。

第一次见到黄仁俊时，李帝努就有种奇异的感觉。他不知道这孩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抱着白纸和画笔，瘦瘦小小的一只，眼睛像黑色的玛瑙石，笑起来会弯成月牙的形状。这让他想起小时候捡到的一只鸟儿，受了伤被养在笼中，进食时就是这副欢欣雀跃的模样。

李帝努很想逗他，开口却把人吓跑了，有些懊恼地坐在屋顶上，将吉他一通乱弹，心想：他还会再来吗？

幸好，黄仁俊又来了。李帝努这次小心翼翼，连琴弦都拨得很轻。他抬头看向黄仁俊，用儿时向母亲讨要软糖的眼神问他：你能留下吗？

这次，他留下了。李帝努在规行矩步的世界里待了这么久，一向很少祈愿。因为他从小就知道，圣诞老人是父母假扮的，万圣节的糖果吃多了会长蛀牙，愿望清单若是自己列出的，如果只向许愿池里扔硬币，美梦永远就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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