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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犹在梦中

自从乔其住进排练室，贺谅再也没睡过一个整觉。

有些事一旦习惯，就再难回到从前，没有乔其安稳的呼吸声，夜晚就静得有些难熬。尽管白天繁重的工作已经让他筋疲力尽，每每半夜梦醒，贺谅依旧无法重返睡眠。

不知不觉间，墙边已经立起几件动作各异的乔乔像的半成品。越是想念，塑造时就越投入，贺谅已经不需要照片，他依着记忆，用竹片勾画乔其的五官——冷淡的眼睛，有些刻薄的嘴唇，一旦笑起来，却又说不出地温暖。

他吻着乔乔的嘴，虽然那只是些硬而冷的泥土，既不会温柔又狡黠地撩拨，也不会吐出灼热而甜美的呼吸。那一刻贺谅只希望自己能有皮格马利翁的际遇，哪怕只把能雕像复活片刻。

乔其并没有给他留票，他对自己的首演十分悲观，他想到一切可能发生的灾难，无论哪一种，都绝不能让贺谅看到。可他还是没想到，贺谅通过路西京拿到了票。他谢绝了路西京给他的前排媒体席，找了个的中排靠边的座位，得以陪伴乔其的第一次演出。

那场后来被乔其描述为事故的表演，最终获得了意外的好评，落幕那一刻，观众们起立鼓掌，掌声经久不息。演员们返场致意，乔其被他们托举起来，手里挥动着的花束，白裙子亮得发光。

贺谅没有站起来，他趴在座位上，努力想止住眼泪，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哭出声，掌声和欢呼掩盖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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