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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允俍把头没入水里，耳边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他憋了一会儿气，把碎发落在皮肤上的那股毛毛躁躁的感觉冲进水里。他前面用莲蓬头冲刷了一遍，这回又洗了一遍，彻底地脱胎换骨。

挂在身上的布料泡了水后烂成了一滩泥，不能再穿了。那个男主人出门时把它带走了，温和地说会再给他带一套回来。允俍活在末日里，从没遇到过这么善良的人。他就像天使一样，挽着发轻柔地为他梳洗，让他产生升入天堂的幻觉。

门咯啦一下开了。

“我回来了。”

男主人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柔顺地贴合了纯白色的毛衣，即便在昏暗阴沉的室内，他的周身仿佛仍有一圈温煦的光晕。允俍不自禁地被他吸引过去。他正在把一颗洋葱从帆布袋里掏出来，此外还有两根胡萝卜、半颗卷心菜和一小块鸡胸肉。最后他翻出一包用塑料袋裹起来的衣物：“你有新衣服了哦。”

“你怎么了？”

“嗯？没什么啊？”

“你哭过了。”

允俍忘了自己还不着寸缕，直接走到了男主人的面前，指腹蹭过他发红的眼尾：“出门前还没有这么红的。”

对方的脸突然间也烧红了：“你你把衣服穿上，试一下看看，这是从我爸那里找到的，他体型和你差不多。”他平复了呼吸，“实在找不到新衣服了，等开春了再去买套新的。”

“我没嫌弃。”允俍听话地穿上了翁仁子给他的咖啡色高领毛衣和加绒西装裤，“为什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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