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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日子过得很拮据。

回信一直没来，翁仁子拜访了几次城主无果。倒是有私户提出愿意出售一部分粮食，要价不菲，最后在交涉下勉强松口同意赊账。这样，他们还能再苟延残喘一会儿。

允俍去食堂做了帮工，李叔起先不乐意，宣称他们食堂“不收破烂”。允俍沉默地跟着他，自觉地抢上去搭手，为此被蒸汽烫伤了皮肤。到了后来，李叔也就缄口不语，任由允俍忙这忙那。

食堂休息时，允俍就在防空洞里陪着翁仁子。

晴天的防空洞敞着门，大把大把的阳光和着温润的雪籽飘飘洒洒地降落，像漫天盖地的蒲公英幼软的绒毛。小孩子们午睡了，翁仁子为他们掖好被角，细声细气哼起了一首童谣。

“睡吧……”

他仰起脖颈，看到逆光而站的允俍。

“进来啊。怎么杵在那儿。”

允俍一只手背在后面，把一个黑袋子塞给翁仁子：“李叔给的。”

“嗯……你吃午饭了吗？”

“还没。”

“那回屋吧，我给你做一点。”

翁仁子系上围裙，把长发扎起来。他的围裙很旧了，正面破了两个洞，泛着油污的烟黄色。背面的布绳拖拖拉拉地垂着。然而即便如此，在翁仁子身上有一种神秘的特质，使他不同于其他那些生活潦倒的人，这种特质让他在光芒下明艳，在暗沉时温蕴，稳稳地把允俍勾住了。

翁仁子从黑袋子里拿出干香菇、腊肉和面条。他把干香菇泡在水里，腊肉切小片。允俍乖乖地待在餐桌旁，像一只等待投食的巨犬。在锲城的这段时间，翁仁子一有机会就给他开小灶，就像今天，李叔接济的食材大多都入了他的口。得益于此，允俍的身体一天天变好了，恢复了正常的匀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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