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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约莫傍晚时分，允俍忙活完了，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了远路，朝洞穴的方位前行。

路上零星几人叠成一线，伛偻在粗灰色的麻布斗篷里，风灯的光芒湮没在风雪后奄奄一息。

不似人影，倒似鬼影。

允俍驻足观望，等到天边的影子一个一个融出视野。他掉头离开，心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预感。

不到半路，有人追上来了。

“允俍！哎，你小子，跑这么快！”李叔气喘吁吁地捶了捶膝盖。

陈叔打量了他一番：“你到这来做什么？”

“随便走走。”

“走这么远？”

“嗯，没看路。”

“那什么，先别耽搁了，往回走吧！雪下这么大，再不回去得冻死了。”

“有事吗？”

“这不，天色不对头，小翁担心你嘛！你也是能折腾，人都溜没影了……”

李叔面露异色。陈叔打了个哈欠，眼神侧向别处。

允俍不露声色地跟着他们走。

防空洞凝集着一股诡异的氛围。

四人盘腿坐着，一人倚墙而立，拿着酒袋。正中央摆着一盏灯，站着的人隐在灯后的黑暗里，露出粗灰色的麻布料子和一小截棕色的裤筒。交叠的腿伸直了，他从阴暗处走出，一张胡子拉碴的沧桑的脸，扎着半长的发，为了掩饰疲惫，他走得很慢，神态刻意而威严。

“审判开始。”

这句开场白与其他的声音混淆在一起，让人难以区分。有一时刻，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那些因为沉寂而显得乌压压一片的旁观者的呼吸消失了。允俍瞥到角落那一袋闪亮亮的蓝色晶体，随即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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