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河

-----正文-----

自有记忆开始，我在街头流浪。

我穿着不知哪儿捡来的衣服，躺在米拉尔最繁华的街道。有时候偷旁边店里的包子吃，更多时候只是躺着，昏昏沉沉地躺着，饥饿在腹中灼烧。

街上人来来往往，搭着银扣的靴子溅起泥水，洒在我脸上。泥水顺着头发流下，流进嘴里。是苦的。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不知道为什么活着，也不知道活到什么时候。

直到那一天，一个天使一样的声音响起在我耳边。

“把他也带上。”那个声音说。

带上？

去哪儿？

我昏睡着，没能见到她的样子。有人把我抬起，再次醒来时，我躺在一张小床上。

这是一个很大的房子。我见到许多人，老人，残疾，还有我一般大的孩子。我们都是“街上的人”。我们换上朴素但体面的衣服，平日里埋藏在污垢中的脸被洗净，甚至一日三餐都有供应。

我们心怀感激。

甚至还有了老师。

一天，所有孩子被带往一个大房间，里面有人说话。

“范奇小姐，您不能这么做，”那个戴着金边眼睛的人恭敬地弯腰，又抑制不住愠怒说，“这是侮辱。”

他面前坐着一个女孩。她年纪不大，在这样的目光下泰然自若。手指点着座椅的扶手，用令人信服的口气说道：“沃森先生，他们这个年纪，应该上学了。”

他们僵持着，而我们不安地簇拥在门口。沃森先生终于败下阵来，勉强地说：“您可不能说出去，这对我名声有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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