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而悲伤的最后一梦

-----正文-----

我已经很累了。

河流是不会停歇的，她们奔流，孕育，从地面俯视那些被她们滋养的生命。她们慈爱又冷漠，谁又出生，谁又死去，她们的歌声从不暂停。

我走不动了。

意识才是带来痛楚的根源，没有知觉，便无疼苦，不识欢喜，何来悲恸。

我漂浮在空中，以为自己已经触碰到了月亮。

在空中向下看去，河流也不过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线，大地如此静谧，让两个人在岸边奔跑的声音扩大了无数倍，这往复轮回的乐章越是缠绵，越让我焦躁无力。

姐姐牵住地面上那个我的手，她说，跑啊小幺，往前跑，直到跑到挂满了星星的地方，那就是星星的家。

她另一只手高高举起，牵引着漂浮在天空中的我，像是在放一只春夜里的风筝。

“我好累啊，姐姐，”春夜的风太凉，带着潮气，不要在这样的风中飞行，你会被风网住，像是被包裹进一张湿润的蛛丝里：“我能看到很远的地方，河流的尽头，不是星星的光。”

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说，因为姐姐会难过，但是我还是说了，我就是那样顽劣不堪，百无是处的人，我眷恋，我憎恶，我不知道我可悲的怒火向谁发泄，我自暴自弃，仿佛戳破她的梦能让我放松与解脱。

“你已经感觉不到了，姐姐，你变成了河流，变成了水草，变成了卵石，你从此永远不会疲倦，我依旧在世间遭受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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