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正文-----

“我梦见她对我说了句话。”我第一次见文瑜，她坐在这里，声音静得像雪后新涨的河水，“我想知道她说了些什么。”

再一次听文瑜提起那个梦时，我和她躲在江西边陲的山林里过年。那里有我父母生前建的一座红瓦小平房，它藏在山坳缝隙中，被葱郁的林木妥帖地掩埋。

傍晚，她从被子里起身，我被灌入的寒意冻得骤然清醒。没有拉窗帘，微茫的暮色混在山雾中，不清不楚地漫过来。窗外的鞭炮残骸浸在冷霜里，晚照下一地黯淡的红。霜花密密地开了一窗。文瑜将赤裸的玉白色的身体覆在窗上，乳色的水汽从她身体的轮廓晕开。我听见文瑜叹气一样的声音：“啊呀，好想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呀。”

那一刻我就知道她会离开。我侧躺在床上，手搁在她睡后被单突起的褶皱上，她睡过的地方令我手心生麻。不知道哪里吹来了风，蝉翼般的窗帘浮起，她腰际的曲线隐在窗帘的阴影里。那一刻我意识到我从未真正抱紧过她。

文瑜为我别上内衣扣，她冰凉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肩胛骨，然后突然低头在我肩上咬了一口，留下一道梅花瓣似的浅痕。我回身扑她，搂着她将她摁在床上，她大笑着要我快滚开。我盯着她说，你再咬一次，咬深一点。

她若有若无地冲我笑。然后飞快地在我嘴唇上亲了一下，我嗅到她气息里漱口水的甜香。她鹿一样浅色的眼睛眨一眨，小声说：“这样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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