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祢即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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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无厌没有比此时更为快意了，他双臂镇在谭允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派晦冥中才敢端详仰望许久的神祇。

金属银链泛起幽冷的光泽，困住一双伶仃腕骨，这身雪白皮肉在挣扎中被磨出了细浅绯痕。

谭允穿着的素裳还残留当时的硝烟，毁损之余更是不堪蔽体。

可自始至终，古井无波的神容没有一丝羞愤，就好象…站在台上作戏的不是他。

唱戏的疯子仍自顾自用目光掠夺每一寸肌肤，妄图找到一丝不堪。

那方察觉之隙，继续道：＂众罪如霜露，愆尤多了，便是潮雾笼心看不透彻，还执意要执迷不悟？＂似乎想到什么，圣子嗫嚅片刻。

尘无厌没听进去，视线尚停留在清癯的身段。

——如此柔软地不堪一击，怎么配得万民信服与瞻仰。纤长的羽睫审视般眯起，投下黛色青影，目光如蛇信子于其间流转，被柳腰花态晃了眼。

后知后觉便是微风拂袖而过。

昔日高山流水的琴音被用来驭百鬼后，连同琴身都泛起枯藁的墨泽。那把琴挟带徐风正要落进少年的怀里，即将消散的鬼气旋而凝集绳索，尘无厌当即按着腰把人推倒在床。

彼时脚腕超出床缘将坠不坠，三千雪丝泼洒开来，这番模样一点尊严也无，尘无厌却觉得有股无名火堵在心头，发不出来，连带语气都染上戏谑。

＂你想得倒是挺美，我确实还不能杀你，但是…＂他不笑时那张阴柔的面庞越发阴鸷，宽大的骨节分明，捉着圣子的手陡然生出一分亵渎感，＂让你受疼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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