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凌东察觉到微妙气氛，侧目，此时侍应已抬起脸来，小心翼翼问对方，“我有哪里做错”。他一向冷静自持，望见那张脸也不由得呼吸停顿一拍，下意识看向祁静。

有外人在场，他不得不克制自己内心想要大喊大叫、抓住面前人肩膀的冲动。

一九九六年七月廿六是周五，Leslie同华仔主演《新上海滩》正在热映，祁静本来买好票要同姚家慈一起去睇。下午，忽然接到电话，家慈万分抱歉，只差在另一头双手合十，“我也没想到今天当班的同事突然告假，老板call我去，实在义不容辞。不好意思啦，下次一定补偿你。”

“难道除你之外就没有别人可以顶班了？你打工那家餐厅叫什么来着，Camphora、Camphre？我去替你说项。”祁静怎会不知他的个性，但还是故意抢白，说着不标准法语。姚家慈笑道：“你别闹了，我已经答应下来了。大不了明天陪你去俱乐部打桌游，这样总可以了吧。”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可是，再等不到“明天”。

第二天，祁静从新闻里看到当晚中西区餐厅喋血报道，佟天晋磐石一般跪在面前，一言不发，视死如归的模样。他寸步难移，对发生的一切都感到恍惚，艰难地，扭头看向窗前背对他的祁棠。后者点起不知第几根烟，任由火星后移，烟灰簌簌落下，沉默代替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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