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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允俍扫完雪回来，翁仁子不在家。他把床垫挪开，掀开木板：床是镂空的，下面的空间堆积成了乱七八糟的杂物柜，发霉的凉席、破了洞的枕芯，甚至还有一台类似破壁机的器具，用蒙了厚厚灰尘的塑料袋包着，只露出一卷黑色的电源线。允俍把最里边角落的纸箱扒拉出来，破旧不堪的纸箱用胶水封好，油性笔写上了“允俍”两个大字。以防万一，就算翁仁子打开了床板，就算他发现了纸箱，只要他看到允俍的名字，就不用担心纸箱会被随意打开。

纸箱里，层层叠叠的废纸之中，静静躺着一只花瓶。

那晚过后，允俍一天都不耽搁地去古董店买下了花瓶，把它藏进床底。他打听到翁仁子的生日，刚好就在最近——如果日子太长，就作为新年礼物送给他。

允俍询问的对象是陈叔。他不曾隐瞒地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为了给翁仁子好好过一个生日。陈叔盯了他良晌，慢慢报出一个日期。陈叔的嘴就像一张紧闭的蚌，不轻易吐露更多，只是在允俍临走前，不咸不淡地提了一句：

“别送太贵的。”

允俍道过谢。

允俍把花瓶从里到外，只要能够着的地方都用抹布擦拭了一遍，够不着的则用清水冲洗了几次，直到蓝色的釉面肉眼可见的光洁无尘。因为找不到合适的礼盒，他只能用一根红色的丝带在瓶颈系上蝴蝶结。蝴蝶结滑下来，他把它解开，重新系上去，这次他绑得很紧，蝴蝶结没再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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